第30章 清算

    放箭！我一声令下，锦衣卫的弩箭如雨点般射向江面。落水者挣扎着浮出水面时，江中忽然跃出更多黑影。这些水鬼竟带着铁钩，意图凿沉粮船。


    周延！用渔网！我急中生智，指挥锦衣卫抛出渔网。水鬼被网缠住，张軏飞身跃下，短刀划过水鬼手腕，铁钩叮当落水。忽然，远处传来沉闷的脚步声，一队人马从陆路杀来！


    火光照亮来人衣甲，竟是身着麒麟补服的官员，身后跟着近百名亲兵。


    为首之人高举令牌，大喝：汉王妃、张指挥使听令！太子有口谕，即刻停战，将人犯交由本官处置！


    我眯眼打量那令牌——玉质雕工粗糙，太子府印记歪斜。


    张軏冷笑：太子口谕当有符节为凭，阁下这假令牌，倒是仿得拙劣。


    那官员面色骤变，亲兵已架起弓箭：休得猖狂！本官乃太子府长史刘瑾，奉命彻查此案！


    刘长史？我忽然轻笑，本宫这兄长，素来不掺和陛下亲自过问的事，怎会派你这等鼠辈来搅浑水？


    话音未落，王勇已率虎贲卫围住亲兵，刀枪相抵。刘瑾额角青筋暴起：王勇！你区区虎贲卫中郎将，也敢抗命？


    我忽然扬起手中金牌，&#34；如朕亲临&#34；四字在火光下灼灼生辉：陛下圣令在此，尔等若再妄动，便是谋逆！


    刘瑾亲兵顿时骚动，刘瑾却狞笑：汉王在应天府监国，陛下怎会给你这妇道人家金牌？分明是伪造！


    伪造？我猛地掷出金牌，正砸中刘瑾面门。他吃痛后退时，我飞身跃下，刀尖直指其咽喉：本宫倒是好奇，你这假太子令，是太子授意，还是有人假借其名？


    刘瑾脖颈渗出血珠，忽然嘶声：沈家已灭，你们休想查到太子头上！


    太子？我挑眉，沈家勾结倭寇，私运军粮，太子怎会不知？他放任你们这帮该死的蛀虫胡作非为。


    刘瑾瞳孔骤缩，我趁机逼问：说！沈家大郎与倭寇十八芝勾结的账本，藏在何处？


    刘瑾忽然暴起，袖中寒光乍现，竟是淬毒匕首！


    张軏刀光如电，斩落刘瑾手腕。我踩住断腕，逼出毒镖：沈家账本在何处？


    刘瑾喉头滚动：在...在虎丘山寺地宫第三层...


    话音未落，江面忽然传来爆炸声——倭寇竟引爆了沈家埋下的火药，粮垛接连坍塌，火势席卷整个码头！


    快撤！张軏拽着我跃上马背，锦衣卫且战且退。


    刘瑾残部趁乱逃窜，王勇欲追，我厉喝：救火！赵雷，带人追捕残党，务必夺回账本！


    马蹄声踏碎月光，火海将半边天际染成赤红。账本中更深层的勾结，正随着火光一寸寸显露出来...


    浓烟呛得人喘不过气，我跃下马，挥剑劈开火势最猛的粮垛，火星溅落在甲板上。


    张軏带着锦衣卫冲在最前头，用浸湿的麻布扑打火焰，王勇的虎贲卫则忙着搬运未燃的粮包。


    王妃！西北角火势失控了！王勇浑带着火星冲了过来，我抓起一桶水泼向他：带人去拆隔壁粮仓，腾出隔离带！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木头坍塌的巨响，两艘粮船被火舌吞没，江面浮起焦黑的漕工尸体。


    突然，江风骤变，火势猛地朝我们扑来。我拽着张軏滚进旁边粮垛，烈焰擦着发梢掠过。


    抬眼望去，码头东南角火光冲天，那正是沈家私仓的位置——倭寇引爆的火药不仅毁掉了证据，还让整个码头陷入火海。


    必须找到沈家账本！我咬牙道，周延，带十人跟着我！


    张軏按住我肩膀：太危险，我亲自去。我抽出他腰间的短刀：你是锦衣卫指挥使，这里需要你调度救火！我有分寸。


    穿过火场时，热浪烤得皮肤生疼。周延带着锦衣卫用湿布蒙面，踩着焦黑的木桩翻身上马向虎丘山寺疾驰而去。


    跃进沈家私仓。地宫入口被炸得只剩半扇石门，我举着油灯摸索进去，甬道里弥漫着呛人的硝烟。


    第三层！我根据刘瑾的供词冲向地宫深处。突然，身后传来石壁移动的声响，数名黑衣人从暗门涌出。为首之人戴着青铜面具，手持倭刀直劈而来。


    沈家余孽！我横刀格挡，火星四溅。黑衣人招式狠辣，招招直取要害。周延率锦衣卫与他们对战，地宫内刀光纵横，油灯被打翻在地，火苗瞬间舔舐木箱。


    账本在东南角！我嘶吼着冲向火势最弱的区域。木箱被踢翻时，一本泛黄的册子从灰烬中露出一角。


    正要伸手去拿，青铜面具人突然掷出火油罐，烈焰轰然炸开！


    我护着账本滚进角落，后背被火舌灼伤。


    青铜面具人逼近时，周延的刀锋已架在他脖颈：说，沈家与太子党如何勾结？


    那人突然发出尖锐啸声，地宫墙壁竟开始渗水，他们提前破坏了防水机关！


    退！我大喝，江水倒灌的轰鸣声中，周延拽着我冲出地宫。


    身后传来木梁坍塌的巨响，账本在我怀中湿透，字迹却清晰可见——每页都盖着&#34；东宫&#34；的暗纹，太子印鉴赫然在目。


    返回码头时火势已渐弱，张軏正指挥锦衣卫抢救粮船。我展开账本，太子党羽与倭寇的交易记录触目惊心：军粮、兵器、走私盐铁......


    最后一页竟是太子亲信的名单，为首的竟是户部尚书王景。


    莲儿，你没事吧？张軏检查我后背伤势，我按住他欲包扎的手：账本在此，太子那傻子怕是被蒙在鼓里。


    他瞳孔骤缩：此事需禀明陛下，但......


    但那帮蛀虫的势力盘根错节。我冷笑，我倒要看看，他们如何狡辩。


    王勇此时押着刘瑾残部过来，为首的官员浑身焦黑，却仍挣扎着高呼：太子仁厚，岂会与倭寇勾结！你们这是诬陷！


    我甩出账本砸在他脸上：诬陷？太子印鉴在此，王尚书每月十五与十八芝会面，运送军粮的路线图，可都是出自东宫？


    那人面色如土，突然暴起欲夺账本，却被周延一脚踹翻。


    押送回应天府！我下令道，告诉太子，汉王监国，其清白与否全凭他自身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