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要有仪式感

    “自我有意识以来，过了三十一天了。”


    说着，凌玖玖指了下墙壁。


    上有几排划痕，看样子是用来记录时间的。


    陆琛又开始记录起来：


    “尸变至少三十一天，生前记忆丧失，脑袋不太灵光。”


    听到最后面那句，凌玖玖小脸一个皱巴，十分努力地扭头为自己申辩：


    “我跟那些呆丧尸不一样，我脑袋很灵光的。”


    陆琛抬头瞧了他一眼，把不太灵光改成了不太聪明的样子。


    虽然以小家伙的兔子小胆感觉不太可能，但保险起见，他还是问道：


    “你杀过人吗？”


    凌玖玖摇头。


    只有人类追着他要打爆他的头，他可不敢靠近人类。


    “那你杀过丧尸吗？”


    凌玖玖还是摇头。


    人类杀丧尸，是因为丧尸会对他们造成威胁。


    而丧尸并不会伤害他，他完全没必要没事找事。


    记录完这些，陆琛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放在床上，开始跟他商量：


    “接下来我要借你的屋子住一段时间，可以吗？”


    凌玖玖很怕男人，不想让他借住。


    可是看到男人腰间的枪，他只能不情不愿地点了下头。


    见状，陆琛一边给他松绑，一边自我介绍：


    “我叫陆琛。”


    凌玖玖默默把这个名字记住。


    刚穿好衣服，他的肚子又不争气地“咕噜噜”叫了起来。


    “又饿了？”陆琛眼眸一挑，一脸玩味地看着他。


    小肚子扁扁乎乎的，吃的肉也不知道长哪儿去了。


    凌玖玖揉了揉塌陷下去的肚子，怪不好意思的。


    陆琛走到木桌旁，桌上扣着两个盆。


    “啾啾，过来吃肉。”


    听见有肉吃，凌玖玖大着胆子，慢吞吞走近。


    陆琛打开其中一个盘子，里面装着一盘烤熟的肉。


    凌玖玖凑过去闻了闻，有点怪怪的，跟他平常吃的肉不太一样。


    他刚要伸手去拿，就察觉到陆琛投来探究的视线。


    凌玖玖忙又收回爪，眼巴巴地看着陆琛，想要征询他的同意。


    小家伙乖的有点可怜。


    “吃吧。”


    陆琛撕下一块肉递到他嘴边。


    凌玖玖眼睛一亮，低头就着他的手开吃。


    “嗷呜——”


    他饿坏了，张大嘴一口就咬了下去。


    陆琛手指一痛，手立马搭上腰间的配枪。


    感觉到口感有点不太对劲，凌玖玖没有死咬下去，疑惑地缓缓松了口。


    待看清陆琛两根手指上浅浅的小牙印，他立马后退一步，双手抱头蹲下。


    “我不是故意的！”


    瞧见他这熟练的动作，陆琛莫名觉得有点可怜，默默把手从枪上移开。


    凌玖玖的牙齿跟那些完全尸变的丧尸不太一样，虽然牙齿也冒了尖尖，但远没有真正的丧尸锋利。


    而且他刚刚咬的很轻，手指并没有出血。


    “我没事，你起来吧。”陆琛淡淡道。


    凌玖玖半信半疑地起身，看着他手指上的牙印，左看看右看看，眼里藏不住的担心。


    “你会变成那些没脑子的丧尸吗？”


    陆琛摇头：“只要没咬出血就不会感染。”


    听他这么说，凌玖玖拍了拍胸脯，顿时松了一口气。


    还好，他没害死人。


    “不过，我被其他丧尸抓伤了，还是有可能尸变的。”


    凌玖玖沉默了。


    半晌后，他灵光一闪，小心提议道：


    “要不，你让我咬一口吧，说不定你也会变成我这样聪明的丧尸哦。”


    陆琛：“你试过？”


    凌玖玖摇头：“没有，反正你也感染了，死马当活马医呗。”


    陆琛：“......”


    怕不是嫌他死的不够快吧。


    陆琛认真跟他对视，要不是小家伙的眼神那么清澈愚蠢，他肯定二话不说打爆他的脑袋。


    “坐下吃肉吧。”


    凌玖玖打消咬他的念头，乖乖坐下。


    坐下后，他却并未直接开吃。


    “怎么不吃？”陆琛问。


    凌玖玖看向他的手。


    陆琛有点无语：“还想让我喂你吃？你自己不会动手？”


    生前怕不是穿衣吃饭都要人伺候的废物小少爷吧。


    凌玖玖默默起身，走向厨房。


    过了一会儿，他拿着自己小肉盘和刀叉，又走了回来，把盘子端端正正摆放在桌子上。


    陆琛忍不住挑眉，这小少爷吃饭还挺讲究仪式感。


    只见凌玖玖拿起刀叉，从锅里那一大块肉上切下了一小块肉，放到嘴里细细品味。


    仅仅咀嚼了两下后，凌玖玖小脸一皱，嘴巴一张，舌头一伸。


    又把肉都给吐了出来。


    好难吃！


    这肉怎么吃着好像在嚼树根呢？


    凌玖玖撇着嘴看向陆琛，幽怨的小眼神，仿佛在控诉陆琛为什么要给他吃这么难吃的肉。


    “不吃熟肉吗？”陆琛默默记录下来。


    “熟肉是什么？”凌玖玖一脸茫然，不理解这个陌生的词汇。


    顿了下，陆琛继续记录：“常识为零，自理能力堪忧。”


    记完，他给凌玖玖解释：“熟肉，就是用火烤变色的肉。”


    凌玖玖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他曾见过一些人类会用火烧东西。


    那时他以为人类是在处理垃圾，没想到竟然是用来吃的。


    “你应该更习惯吃这个吧。”


    说着，陆琛又打开另一个扣着的小锅，里面装的是一盘生肉。


    上面的血先前已经被他喂给了躺尸的凌玖玖，现在肉上没什么血了。


    经过刚才的品尝，凌玖玖对他的品味有些不太信任，没有立刻动嘴。


    他绞尽脑汁想了想，不太灵光的小脑瓜biu地亮起一个小灯泡。


    想到了！


    凌玖玖用兔子眼偷瞄陆琛，然后把盘子推到他面前。


    “你先吃吧。”


    陆琛看着那一盘生兔肉：“......”


    小家伙有点聪明，但不多。


    陆琛拿起那盘烤熟的兔肉吃了一口，示意他道：“我吃这个，你吃那个。”


    见他吃树根味的肉吃的津津有味，凌玖玖惊了。


    不过很快他就表示了理解。


    毕竟各有各的口味，凌玖玖不会歧视他吃树根味的肉哒。


    生肉上多多少少都沾着血，凌玖玖是只爱干净的丧尸，没有直接拿起来啃。


    只见他拿起刀，熟练地把肉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刚好能一口吃下的大小。


    陆琛瞧着有趣，一边大块朵颐，一边看凌玖玖在那一小口一小口地细嚼慢咽。


    血赤糊拉的生肉，硬生生被他吃出高档西餐厅的味道来。


    还是个讲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