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情意合谋

    “我救过徐承意的命，萧云岚救过我的命，至于王朗，不熟，不过我跟王朗的女儿王揽月有仇，我姐因为我在上次选妃比试故意骑马踩烂她的手，就是因为在比试前她挑衅我还用箭将我射伤。情况大概就这样。”


    姜姒缩在被子里，面色惨白，脸上挂着一副要死不活的表情，似乎已经是在破罐子破摔。


    太子依旧无法从姜姒的话里找到破绽。


    他没有继续问有关这些人的信息，他刚刚问姜姒不过是想要确定这些人有没有可能通过姜姒与萧卓勾结。


    “萧卓在私下与哪些官员往来？还有他手里的钱财是从哪里走的？”


    姜姒本来都虚弱地闭目养神，听到太子的话，她猛地睁开眼，看向太子的眼神很是无语，无奈地反问道：“你私下会跟你陪睡的玩意儿讲解自己的机密吗？跟着萧卓那会儿平日里就陪睡，私底下他去做些什么怎么可能让我知道，他又不是傻子，如果你认为萧卓是一个会随便跟人讲机密的人，那我奉劝你一句，老老实实把太子之位交出来，保命要紧，还斗什么斗，萧卓八百个心眼子，还是个黑心肝烂肺的东西。”


    姜姒把对萧卓的厌恶完完全全地写在脸上，让太子都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谈下去。


    倒是姜姒先开口问道：“你是不是想抓萧卓的把柄，却又抓不到，不如你放我出去，我去帮你打探一下，你饶了我这条狗命，行不行？”


    姜姒姿态卑微又谄媚，更加说明了她对萧卓厌恶的态度。


    太子一看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索性甩袖走人。


    无名等人靠着强大的武力，一路砍杀，踩着一排排尸首冲了出来。


    监牢之外，无名带人近攻，茉白和红缨等人远射，相互配合，硬生生给杀出一条血路，稳稳撤退。


    他们虽然得以逃脱，但却都不开心，因为他们没能找到姜姒，还打草惊蛇了，往后想要再找机会就更难了。


    姜姝在卧房的软榻上坐了一夜，吹着冷风，此时的头脑无比的清醒。


    收到劫狱失败的消息后，她一大早先是去自家祠堂给父母兄长上香，虔诚跪拜，祈求他们一定要保佑姜姒平安无事。


    同时，她已经开始在整理和萧卓相关的秘密官员往来名单。


    皇位之争，怎么争都可以，就是不能先拿姜姒的命祭旗。


    姜姝相信，就她手里的这份名单，换姜姒一条命，太子不要太赚。


    萧卓也不能怪她，谁让他置姜姒的生死于不顾的。


    天光大亮，萧容渊昨夜刚与年轻的宫妃春风一度，正是心情好的时候。


    有好心情，那就不能少了点小八卦来助兴，宫外的种种闹剧一字不差地传入萧容渊的耳朵中。


    “劫狱？”


    萧容渊还挺意外的，姜姝竟然如此早地就下手。


    “还真是姐妹情深。”


    萧容渊只是淡淡地评价一句，像看戏一样，只评价，不参与。


    姜姒和姜姝在他眼中如蝼蚁一般渺小，随随便便就能将这俩人摁死，如今让她们蹦跶两下，就当看耍猴，消遣一下。


    “皇上，黑袍大人求见。”


    “宣。”


    王福得令后退出书房，走到附近的春熙殿，里边有个机关，王福拉了拉绳子，绳子的另一端系着一个小铃铛。


    等了一会儿，春熙殿最里边靠墙的书柜缓缓移动，露出暗门。


    黑袍从里边走了出来。


    王福笑意盈盈地迎了上去。


    如今黑袍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自然要恭敬一点。


    黑袍看见王福率先开口打了招呼。


    “王福公公安好。”


    王福有些受宠若惊，道“黑袍大人折煞奴才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人都是有虚荣心的，被人敬重自然更让人开心。


    王福带着黑袍穿过大殿的廊下，一路穿行走到御书房。


    “贫道参见陛下。”


    “免礼。”


    看到黑袍过来，萧容渊放下手中的折子。


    他平日里很喜欢看见黑袍，黑袍这人无事绝对不出来，每次出来都能给他带来惊喜。


    他刚一抬眸，只见黑袍照例掏出丹药，放到一旁王福的手上，解释道：“皇上，这是新炼制出的强身健体丸，给您补气血用的。”


    萧容渊看着王福已经递到他跟前的黑色药丸，没说什么，他最近确实有点力不从心，此前刚回春那会儿，夜御三女不成问题，如今随着时间的推移，能力减退了不少，要不是黑袍曾经解释过药丸的特点，他都要怀疑那药丸是假的。


    萧容渊只看了药丸两眼，给王福一个眼神，王福立马领会，带着药丸退下，去找太医院的太医验毒和让小太监试毒，这是必走的流程。


    黑袍自然也知道萧容渊的尿性，面上并无不悦之色。


    “皇上，贫道最近在炼制回春丹，想要一人的鲜血入药，不知可否......”


    黑袍的话还没说完，萧容渊直接打断，道：“想要什么跟王福说，他会安排的。”


    要人血这件事，萧容渊已经见怪不怪，区区几条人命，跟他的健康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黑袍要到东西也不久留，临走前给了王福一张生辰八字，就又回到了他的炼丹房。


    王福拿着生辰八字开始派人去筛选，本来打算随便拉个符合生辰八字的人来就算完成任务了。


    可他看着名单仔细端详了许久，再结合黑袍离开时说的话，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从名单中圈出姜姒的名字。


    “皇上，这黑袍大人要的人......”


    王福站在萧容渊面前，佝偻着背，脸上满是为难的神色。


    “不就抓个人，你如此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萧容渊面色不悦。


    “这黑袍大人给的生辰八字正好和姜姒对上，现如今姜姒正在太子那里接受审查，这......”


    “姜姒？”


    萧容渊的眼底闪过一丝狐疑。


    他最近听到这个名字不下上百次。


    先是太子查水匪查到姜姒身上，后是姜姝、永平侯世子、云岚郡主等人为她求情，朝堂之上传出各种声音，如今黑袍也要上来掺和一脚。


    一个家族尽灭的官家庶女，竟然能牵动如此多的人为她求情筹谋，还能让太子亲自下场抓人审问，萧容渊觉得有趣，当即道：“此事你先暂时不用管了，去把陆丞相找来。”


    陆文渊被宣进宫，在来的路上，他就差不多猜到了皇帝宣他做什么。


    如今太子抓了姜姒，疑似发现秦王的把柄，两方僵持不下，正是闹腾的时候。


    皇帝既不想太子斗赢，也不想秦王落败，在这中间必须能保持平衡，如何保持平衡，这就得皇帝出手，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其中关键人物姜姒弄到自己手里，这样，太子既没有利用姜姒栽赃陷害的可能，也断掉秦王想要杀人灭口的可能。


    这就是为什么在姜姒被抓之后，陆文渊明明知道姜姝会着急，他却不曾主动伸出援手。


    自从皇帝赐婚后，姜姝对他逐渐变得冷淡，陆文渊也知道，在姜姝那里，利益最重要，先前她就一直吊着他。


    对于这样的举动，陆文渊并不反感，至少他对于她来说还能有些用处。


    而且他确信，姜姝对他在利益表层之下肯定有那么一点真心。


    陆文渊的头脑很清醒，既然想要得到姜姝需要靠利益牵扯，权势助力，那他肯定也可以。


    如今机会不就来了。


    陆文渊拿到圣旨，一点都不带耽搁，带着皇帝赐予他的御林军直奔东宫，根本不给太子反应的机会，直接强制性地将姜姒从地牢中带走。


    太子被他这波强势气得跳脚，却又无可奈何，谁让人家手里有圣旨。


    带走姜姒后，陆文渊第一时间给姜姒找了太医给她医治，同时故意让人给姜姝漏了口风。


    果不其然，原本已经多日不理睬陆文渊的姜姝在入夜后找上了门。


    陆文渊听到敲门声后，站起身，临出门前站在镜子面前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正了正衣冠，才走到房门口。


    打开门，迎面扑来的是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这味道，陆文渊曾在姜姝身上闻到过。


    此前他曾派人把市面上能买到的所有香都买个遍，都没能找出和她身上一样的香味。


    黑夜暗淡，冷风吹拂。


    姜姝披着白色斗篷戴着帽站在门口。


    白色绒毛的帽檐下是一张精致的小脸。


    姜姝抬眸，泛红的眼眸落入陆文渊的眼中，显得格外的楚楚可怜。


    “可以进去谈谈吗？”


    姜姝的声音依旧是柔柔的，略带些沙哑，可能是这两天为了姜姒的事情奔波忙碌，过于疲累的缘故。


    陆文渊侧开身，姜姝从他身边走过，进了房间。


    瘦弱的身躯让陆文渊不免有些心疼怜惜。


    姜姝走进房间，屋内暖烘烘的，虽然只是初冬，但昨日飘雪今日化，却也让这天更冷一些。


    屋内却早早烧了炭火，早就让整个房间暖洋洋的。


    陆文渊走了过来，见姜姝摘了斗篷，双眼定定地望着不远处烧红了的炭火。


    “放心吧！姜姒那里已经打点好了，不会让她受苦的。”


    姜姝收回目光，问道：“她没事吧？”


    “双手被板夹夹了，如今已经上药消肿，再休息一段日子就能好。”


    “你想要什么？”


    姜姝并不打算绕弯子。


    陆文渊在姜姝的身旁坐下，很熟练地给姜姝倒上一杯提前泡好的热茶：“你喜欢的君山银针，试试看，我的泡茶的手艺如何？”


    姜姝看了陆文渊期待的模样，沉默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评价道：“味道有些不一样，有一种独特的淡淡的香味，很不错。”


    “你的舌头真厉害，我往里头加了一点点的龙头兰花瓣。再尝尝看厨房做的点心。”陆文渊又将桌上的点心挪到姜姝面前。


    姜姝盛情难却，吃了一口，刚咬上一口就觉得味道很不一样。


    “好吃吗？”


    姜姝点了点头：“好吃，这不是你厨房的厨师做的吧！”


    “是我学着做的，已经学了很久，终于出师了。”


    姜姝没再接他的话。


    她今天来找陆文渊可没有心情陪他品茗的，她是为姜姒而来。


    “我们离开盛京吧！抛开这里的一切，离开这里，我们一起，带着姜姒，远离朝堂，好不好？”


    这个想法已经在他心头酝酿布局许久，他早就知道他就算再有能力，除非谋反，他这一生永远也可能越过皇族去。


    姜姝的身世，注定了她一出生就身处权力的旋涡，想要自由，唯有离开。


    如今陆文渊已经具备带着姜姝离开的能力，只要姜姝点头，他立马就能带着她连夜奔逃，去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一起生活。


    他以前不敢提出来是因为知道姜姝不会轻易跟他走，如今姜姒已经几乎要走到绝路之中，这是一次跟姜姝谈判的机会。


    他知道姜姝可能不会为爱情私奔，但一定愿意为亲情付出。


    姜姝摇了摇头，道：“我已经没有退路的，我逃不了了。”


    姜姝的泪珠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一颗颗看，晶莹剔透，掉落在面前装着糕点的白玉盘子里。


    陆文渊从未见过这样的姜姝。


    他记忆里的姜姝，从来都是高傲冷艳的，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大事，都能做到沉着冷静。


    她聪慧又机敏，做事冷静果敢，何时曾在他人面前显露过无助和委屈。


    可现在，她哭了。


    每一滴眼泪都如滚烫的岩浆滴落在陆文渊的心巴上，将他的心灼烧，刺痛的感觉直逼大脑，让原本理智的男人逐渐失了智。


    他伸手将姜姝揽入怀中。


    当自己的脑袋被按到坚硬结实的胸膛上时，姜姝就知道自己这波美人计已经完成了一大半。


    “我的身后空无一人，陆文渊，你帮帮我好不好？”


    姜姒带着哭腔问出了这句话，陆文渊毫无疑问地沦陷。


    “好，我帮你。”


    姜姝抬眸，望向陆文渊的眼眸饱含深情。


    下一秒，姜姝吻了上去。


    初冬，夜间寂静，屋外冷风吹拂，屋内热意横生。


    陆文渊抱着姜姝坐在床边，眼里是无边的情意，动手解开衣带，当看见最里边的正红色鸳鸯肚兜时，他的手抖了抖，目光再次看向姜姝，似乎在等姜姝最后的回应。


    姜姝抓着他粗糙的大手，从衣带上挪开，再一个用力将他推倒，自己翻身在上。


    一整夜，是俩人的共舞，是欲望的泛滥，是情意合谋。